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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｜李沧海、阮柏青
7月下旬的一个周末，超过4000辆汽车驶入苏州国际博览中心。展馆外的停车场里，一群汽车文化爱好者自发展示着自己亲手制作的汽车。这就是中国车迷们喜爱的2023 GT Show，单日参与人数超过8万人。
然而，就在业内人士为汽车文化的良好现象而欢呼雀跃之时，赛场外的一起事故却犹如一桶冷水浇在了他们的头上。
一辆私家改装车漂移失败撞上护栏，视频迅速传遍网络，揭露了玩车圈除了“个性酷炫”之外的另一面——混乱无序。有网友留言质疑：“玩车的人这么多，能守规矩的有几个？”
人的个性化表达本无可厚非，但个性无序发展一旦突破“合规”边界，必然影响他人、影响社会。而后装改装市场的乱象，则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无序，形成恶性循环。
在尚未形成规模经营的改装行业，商家水平参差不齐，规则不明晰，标准模糊，售后服务乱糟糟的。汽车“爱好者”顾胜感叹，“连个信得过的人都找不到改装车。”更换零件往往要花一天时间，返工调整则要一个月时间。
改装行业的混乱让玩车圈很难受到欢迎，不少车迷也苦不堪言：不仅玩起来难，还被冠以“混乱”的标签。人们期盼汽车文化健康发展，个性化表达有序发展。但该如何前行，又能走多远？
打破玩车困境
玩车多年，受尽磨难，“发烧友”刘树林不想再做代表了，他想做一个游戏规则的改变者。
“打破困境”的想法在2012年就诞生在刘树林的身上，当时他买了一辆新车——奥迪第一代A7，汽车界第一款Sportback车型。“流线型的造型特别好看，很想把这辆车完成深度的个性化。”但在这个过程中，他的感受和顾胜一模一样——“乱糟糟的”。刘树林觉得这样的玩车氛围太烦人了，不利于长远发展。
从此，他开始探索“玩得起”的未来。
刘树林对打破僵局有很多天马行空的想象
他在汽车行业的涉足非常广泛。2013年起，刘树林曾到德国、日本等国家学习当地的汽车文化。2015年，他创办了汉德科技（超精汽车的前身），签约PP-Performance、TechArt、Fi-Exhaust等国际汽车升级品牌，到2018年营收已达数千万元。除了整车制造，“我几乎研究过汽车行业的方方面面。”
但随着刘树林对这个行业的了解越来越深入，他意识到原来的道路难以推动“合规车玩”的未来。刘树林想到了一条新的赛道——做中国的个性化汽车品牌。不同于后装改装市场，他希望选择主机厂的成熟产品作为基础，重新设计开发，介入前装阶段完成个性化改造，打造一上市就符合汽车法规要求的个性化量产车型。
刘树林提到的“个性化汽车”并非一个“自发创造”的新词，其发展在国外市场已有迹可循。随着汽车市场的成熟，通用市场与个性化市场的区分将越来越明显。保时捷、法拉利等个性化汽车品牌也是在这样的时机应运而生，它们在发展之初，借用其他主机厂的成熟产品，重新进行开发设计，以满足某一细分用户的需求。
基于目前汽车市场的发展，刘树林判断，国内个性化汽车赛道即将开启，不但可以“做”，而且可以“做大”。2016年之前，国内产品大多还是1.5T小排量发动机，市场技术尚不成熟。但随后几年，中国品牌的动力技术有了很大提升，尤其是随着新能源技术的发展，中国品牌有望迎来“动力均等化”时代。另有数据显示，国内60万元以上高端个性化轿车销量逐年上升，但每年近40万辆的销量中，国产产品占比不足2%，市场还有广阔空间需要填补。
终于，2021年，刘树林果断放弃原有事业，正式成立个性化汽车品牌——超境汽车。短短两年时间，超境汽车相继推出Cybertank 300、Cyber Knight等个性化量产车型，一次次颠覆消费者的想象。2021年推出的Cybertank 300，以纯银白的内外装饰，打造出高科技越野车；2022年推出的Cyber Knight，大量使用碳纤维等高端材料，打造出精致的“方盒子”；2023年亮相的最新款CYBERP!CKUP，更是国内从未见过的“六轮新物种”。
市场才是最真实的反馈，Cybertank 300 售价 30.8 万元，较原版坦克 300（售价 21.38 万元）溢价 44.1%，但限量 3000 辆的车型仍在短短 14 分钟内销售一空。
超竞汽车首款个性化量产车型Cyber Tank 300
Cybertank 300的火爆，证实了刘树林想法的正确性，但这条路并不好走，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在玩一场名副其实的“勇气游戏”。
勇敢者游戏
两年前，在看到Cybertank 300后，大奇（化名）决定加入这场“游戏”，他离开传统主机厂，来到广州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创业公司，担任产品经理。
正如他想象的那样，对他、对超精汽车、对主机厂、对供应商来说，踏上这条路，意味着没有一天是轻松的，考验从项目沟通的第一天就开始了。
市场上从未有过超景汽车这样的定位，超景汽车与主机厂该如何分工、如何对接，没有可参考的样本，每一步开始都是未知数。“同一个零部件，在超景可能叫A，在主机厂可能叫B。”大齐提到，合作的第一步，往往不是车型设计，而是术语的对接。那么，更大的问题在于思路的对接。
“不行，我做不到。”“不行，我得做。”这样的对话是超精汽车与主机厂合作中的常态。对于超精汽车而言，其存在的意义在于打破常规，做别人没试过的事情。但一些个性化的想法挑战了主机厂的生产线，需要花时间重新考量经济效益、技术可行性、风险控制等。
在共创过程中，超菁汽车曾多次与主机厂沟通“一条线”。考虑到设计的完整性，超菁汽车认为车身需要有一条线；但从主机厂量产的角度看，这条线的存在会挑战工艺的极限，各方面的工序和难度都会增加。当各方都坚持自己的意见时，对双方在这件事情上的耐心和信心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。“如果某个环节或者某个人突然放弃，这件事情就做不成了。”大齐提到。
最终，“线”留了下来，双方决定为此再接再厉。事实上，正如超精汽车勇于创新一样，与其合作的主机厂也愿意一次次为更好的设计买单，挑战从未尝试过的事情。
2023年4月，超劲汽车与长城炮品牌联合推出国内首款6×6皮卡CYBERP!CKUP
尤其对于超菁汽车与长城炮品牌联合打造的CYBERP!CKUP车型，其联合打造过程更是如此，这是国内首款联合打造的6×6皮卡，国内从未有任何整车厂做过。从决定“加两个轮子”的那一刻起，双方就做好了全身心投入的准备，将尚不确定的标准和技术付诸实施。为了明确标准，双方需要与相关部门反复沟通；汽车是一个“一毛不拔，牵一发而动全身”的高复杂结构，加两个轮子需要很多部件同步调整。
据了解，Cybertank和Cyberknight涉及的零件变更超过500处，而CYBERP!CKUP则涉及1200余处零件变更，超竞汽车为此需要对接100多家供应商，在与零件供应商沟通方面，超竞汽车也是一个“一心一意”的角色。
作为超景汽车第二款个性化量产车型，赛博骑士配备了国内市场上从未见过的部件——碳纤维方向盘。为了这个配件，超景汽车从与供应商沟通到生产，用了近8个月的时间。通常，一款新车的开发周期仅为18至26个月。
当时，国内还没有一家方向盘供应商尝试做碳纤维方向盘。超景汽车虽然找到了国内最大的方向盘供应商，但也得到了“没做过，没做过”的相同答案。如果赛博骑士放弃使用碳纤维方向盘，进度会更快更省心：直接采购成熟的零部件产品，超景汽车只要对接一级供应商即可；但要解决“没做过”的问题，超景汽车需要寻找二级碳纤维供应商，甚至是三级供应商……
但大家都不想放弃，因为开发 Cyber Knight 的初衷就是要打造一个“用料出众、精致的方盒子”。碳纤维方向盘必须要有，而且必须好用。“如果这一点没有包括，而那一点被忽略，整个产品就不完整了。”大齐解释道。
Cyber Knight 配备碳纤维方向盘
“我们团队里每个人都喜欢玩车，所以对创作感到兴奋，但也很痛苦，因为不想妥协，只能不断解决问题。”刘树林笑着说，超精汽车团队的日常生活“痛苦但快乐”。
这场勇敢者的比赛充满艰辛和未知的挑战，但刘树林明确表示，勇敢并不意味着鲁莽，而是勇敢地有序前行。
对内，超精汽车逐步探索超精工作法等协同办公准则，提升200多个岗位约240名员工的工作效率；对外，超精汽车在车型、零部件等筛选上设立了明确的红线，团队成员可以快速比较、选择合适的产品。
为了让自己能在“丛林探索”中更快地站稳脚跟，超竞汽车早已积累了许多方法论。
不是一个人享受，而是和别人一起享受。
既然市场一直呼唤独特的产品，超菁汽车为什么不从0到1，做个性化的汽车呢？
刘树林认为，在现阶段的发展，从零开始建设并不符合商业逻辑，“假设投资40亿做一款车，售价肯定是1000万。”基于主机厂成熟车型进行个性化量产，是超菁汽车在成本、需求和实现方式之间找到的平衡点。
超景汽车从中国汽车市场中挑选出性能“强势”的车型，经过个性化定制后推向市场，实际上带来了更短的产品运作周期和更好的可塑性。对于超景汽车、主机厂和消费者来说，这是一个互利共赢的商业模式。“只有大家共赢，这条路才能走下去。”刘树林说。
如今，超精汽车以轻资产切入行业，可以实现快速量产、低投入、高多样性。相比于开发新车型的重资产投入，试错成本更低，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产品本身上。至于共创的另一方——主机厂，在当前激烈的市场竞争中，生命周期内的品牌提升和产品多样化可以提升自己的竞争力。Cybertank 300停在豪车主家里，正是原有车型用户群向上拓展的体现之一。
而且消费者才是整个商业模式的最终受益者，相比于混合改装市场，个性化前装量产模式不仅安全有保障，价格也更加实惠，由于“比较大规模”，个性化量产相较于后装市场有着一定的价格优势。
超竞汽车第二款个性化量产车型赛博骑士
以Cyber Knight为例，这款车型大量采用了碳纤维、NAPPA真皮等高端材质，比原车价高出10万元左右。在豪华品牌的官方选装配置中，2-4件碳纤维套件就要4-8万元，像Cyber Knight这样大型碳纤维套件的价格可能超过10万元。
如果车主购买原车再进行改装，即便多花20万元也难以保证整车品质。“特别是像碳纤维方向盘这样的创新部件，超精汽车用小规模铺垫成本，比消费者在后市场打造非标碳纤维方向盘要便宜得多。”刘树林解释道。
刘树林坚信，个性化汽车领域还有更广阔的探索空间。目前，超景汽车对产品的改变，都集中在车主能感知的部分。未来，能否做得更彻底，甚至打造出一款完全没有原型的个性化汽车？从超景汽车“让世界上没有两辆一模一样的汽车”的愿景来看，一切似乎都有可能。
目前，超菁汽车正在逐步探索柔性生产，希望在个性化量产能够保证小批量规模的前提下，未来有机会实现“一车一定制”的高度个性化。
回顾超竞汽车首款车型赛博坦克上市前夕，刘树林在致团队同事的信中写道：“方向有很多，‘敢’是第一步，我们面临的是继续做这份我们热爱的事情的决心。感谢大家用自己的选择，支持中国自己的个性化汽车品牌。”
行业在爆发之前，总要经历一段“丛林探索”期。这是中国个性化汽车市场的一条开拓之路。在这条路上，一批中国汽车人走在最前线，就像驾驶一辆越野车，在丛林中飞驰，希望跑得更远。
（专题）
